沈灵韵大脑一片空白：“哪个……周公子？”

“周应淮，周公子。”

如一声闷炸，沈灵韵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
踉跄一步，差点摔在雪地上。

周应淮死了？！

这怎么可能？他才二十岁，他还没有娶妻成家……

沈灵韵浑浑噩噩地跟着官差走了。

快马加鞭，但赶回京洛时也已经过去了十天。

站在周应淮的灵位前那刻，沈灵韵依旧不能相信周应淮离世的事情。

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？

沈灵韵头很痛，几乎想不起来。

倏地，她记起来了上元节那夜，周应淮站在宫门口对她挥手。

她说：“灵韵，无论如何，我都希望你开心。”

“希望下一次见面，可以看见你的笑容。”

可他们竟然没有了下一次。

失神间，沈灵韵的身前多了一道黑影，熟悉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。

“这是应淮的遗物，你应该看看。”

沈灵韵抬眸，那张脸她觉得陌生又熟悉。7

他是……

不等她回忆，心口处先传来了一阵刺痛。

与此同时，她记起了他——萧子越。

她爱了七年的男人，也是最后让她远走他乡的那个人。

沈灵韵没有露出自己的异样，点点头伸手接过。

再展开信函，一字一字看过去——

“灵韵，对不起。”

“那日带你去见谢淑云，其实完全是我的私心。”

“我盼望你对萧子越死心，盼望你能彻底放下他，到那时我就能表明我的心意……可我才发现，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两样。”

“我同样站在高位之上，同样无法决定自己的婚事，同样不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
“所以我将自己的心事变成一个秘密，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。”

“希望你能过得快乐，希望你能幸福……希望你，永远把我当做朋友。”

信写到这里结束。

沈灵韵的心却仿佛经历了一场风雨。

她从不知道，周应淮喜欢自己。

她以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，像俞伯牙和钟子期那样。

灵堂里周母悲痛欲绝的哭声再次传来，那么真切：“应淮——我的儿啊！”

“你不愿成婚娶妻生子，如今连一个念想都没给我和你爹留下，你要我们怎么活啊……”

沈灵韵握着信纸的手不断收紧，心更是像扎了无数根针一样。

密密麻麻的痛意，悉数涌了上来。

周应淮久久未曾成婚，是因为自己？

若是她早些觉察到他的心意，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？

她欠周应淮的太多了……

沈灵韵静默许久后，她缓缓走进灵堂。

到了周母的身边，伸手将她扶起。

“伯母……若您同意，我愿嫁与应淮，从此代她尽孝，伺候照顾您与伯父。”

顿时，周围静默，所有人震惊的看向她。

萧子越上前一把拽过她手臂：“沈灵韵，你发什么疯？”

沈灵韵看向他，似乎瞧见他眼里的紧张和害怕。

可是怕什么呢？这是她自己的事。

她慢慢抽出手臂，收回视线。

再次坚定地看着周母：“我想嫁给周应淮。”